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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會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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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家暫時在城堡內進行集訓, 但身上穿著的依舊是皇家學院的青色制服。

制服領口長到脖頸,卻遮不住少年纖細的喉結。亞裏站在穿衣鏡前,看著鏡中自己脖頸處鮮紅的口齒印, 臉上是無法掩飾的羞憤。

昨夜, 他翻來覆去,直至淩晨才終於睡去。夢中, 有一只兇惡的紅毛犬,叼著他的脖子, 啃著他的喉結, 嘬得滋滋有味。亞裏反抗無能, 身體越來越熱, 恍惚間,他看到惡犬身上紅色的毛發褪去, 露出一個身形纖細的少女。

少女一頭紅色卷曲長發,紅眸瑩潤,媚眼如絲, 妖精一般伏在他身上,輕啟濕潤檀口, 語氣嬌柔婉轉, “我就咬一口。”

亞裏渾身一顫, 立時蘇醒。

他瞪著一雙眼躺在床上, 滿臉震驚。

他夢到了……莉蘿娜, 還是……沒有穿衣服的莉蘿娜。

不不不, 那只是一只變成莉蘿娜的狗而已。一條狗是不用穿衣服的, 他看到的也不是沒有穿衣服的莉蘿娜,而是一條沒有穿衣服的狗。

亞裏自我安慰完,坐起身, 掀開被子下床,剛剛站定,猛地一下低頭攥緊身上睡衣下擺,遮住褲子上的濡濕痕跡。

太……羞恥了。

“餵,亞裏,你脖子上……”前舍友埃倫斯.保羅等在走廊邊準備跟亞裏一起去吃早餐。卻不想少年一走出來,埃倫斯就被他脖子上鮮紅的咬痕吸引住了。

亞裏下意識伸手遮擋,“這個……被,我,我自己咬的。”

埃倫斯:……

“亞裏,你當我是傻子嗎?”埃倫斯覺得很委屈,“我們好歹也當了一年多的舍友,你就不能跟我說實話嘛,是不是莉蘿娜小姐她……”埃倫斯臉上是難掩的八卦神色。

亞裏原本便薄薄透出一層緋紅的面頰更加潮紅,他立時張口,因為太急,所以還咬到了舌尖,“不是!”

舌尖彌漫出馨甜的血味,讓亞裏忍不住回憶起昨晚的事,纏繞在指尖上的紅色精神力絲線突然開始顫動。

亞裏下意識擡頭朝走廊盡頭看去。

少女穿著青色制服,身材纖細修長,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朝他的方向走過來。她有一頭柔順的紅色長發,可因為長久不打理,所以看著總是亂糟糟的。可即使如此,依舊好看的令人側目。

少女一個哈欠打完,生理性淚水掛在纖細柔長的眼睫上。

這個時候,亞裏才發現,她就連眼睫都是紅色的。纖細的,濃麗的,像紅色的火羽。

“莉蘿娜小姐,早安。”埃倫斯中氣十足的跟莉蘿娜.諾伊爾打招呼,滿臉都是見到女神的激動。

蘇白白朝他揮了揮手,目不斜視的過去。

亞裏下意識咬唇,偏頭,身子往後一退,靠到墻壁,跟蘇白白保持了最遠距離。

完成了任務,好好睡了一覺的蘇白白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連看到亞裏這個任務麻煩精都不覺得煩了。

她雙眸輕輕一瞥,看到他脖頸處的鮮紅印記。

嘛,昨晚是咬的狠了一點。

少女傲慢的身姿從兩人面前走過,埃倫斯意猶未盡地盯著看了許久,終於伸手扯了扯亞裏的袖子,“我們也去吃早餐吧。”

亞裏跟著收回視線,與埃倫斯一起去吃早餐。

他摩挲著手指上纏繞著的那條纖細的紅色絲線,緩慢陷入沈思。他需要驗證一下,自己的精神力變化到底是不是莉蘿娜帶給他己的。

可是這要如何驗證呢?

亞裏伸手撫上自己的脖頸,是不是……還需要她再咬一口?

想到這裏,亞裏忍不住紅了耳尖。

蘇白白坐在餐椅上,面無表情地盯著面前的營養液看了很久。

好難吃,好不想吃,好想吃烤肉、烤魚、烤全羊。今天的訓練任務是什麽?她能不能翹課去抓魚?

今天的訓練科目跟昨天一樣,用精神力跟機甲建立連接,蘇白白耐著性子訓練完,亞薩.伯德微笑著說,“課程結束,大家回去早點休息吧。對了,城堡西南角處有一塊私人海灘,大家有興致的話可以去看看。”

私人海灘?烤魚?烤蝦?烤烏賊?蘇白白迫不及待的朝西南角走去。

她再也不想吃那些傻不拉幾的營養液了,她這嘴裏都快淡出鳥味來了。

雖然那些營養液口味豐富,但每天吃不同口味的果凍就不會想吃烤魚、烤蝦、小龍蝦、牛蛙幹鍋、麻辣火鍋了嗎?

當然不是!只會更想!

顯然,對私人海灘感興趣的也不止蘇白白一個人。

這次集訓一共有二十七人,男多女少,十八個男生,九個女生。

現在是下午五點,春日的五點太陽還沒有完全落山。蘇白白穿著制服率先抵達所謂的私人海灘,只見面前遼闊一面,竟然還有專門服務私人沙灘的女仆。

果然不愧是腐敗的資本主義貴族。

蘇白白想完,脫了鞋襪,赤著腳,踩進沙灘水裏,開始摸魚。

那邊,姍姍來遲的女生們穿著……沙灘服?開始戲水。

蘇白白看著被女生們戲走的魚陷入了沈默。

除了女生,男生們也來了。食色性也,面對如此魅惑的女同學們,男同學們也不淡定了,紛紛穿著泳褲開始顯擺。

其中,只有亞裏還穿著那套制服沒有脫。

埃倫斯穿了一條豹紋騷包泳褲,伸手拱了拱亞裏,“莉蘿娜小姐為什麽不穿泳衣?她那個身材如果穿泳衣,這裏的女生們誰都比不上吧?”

聽到埃倫斯的話,亞裏下意識將視線往莉蘿娜身上瞥。

少女只是站在海灘邊,水剛剛沒過腳踝。她褪了襪子和鞋子,就那麽露出一雙白生生的腳,太白了,在海水裏都像是在發光。細看下,腳骨纖細又優美,踩著沙子,深陷進去,再拔,出來……

亞裏咽了咽喉嚨,覺得自己喉結上的咬痕燙得嚇人。他使勁吞咽,喉結上的傷口像是停滯了一夜,猛地抽疼起來。不只是抽,疼中帶酥,麻麻的,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搔著他的喉嚨。

亞裏下意識向前一步。

那邊,蘇白白的魚被那些女同學嚇跑了,她只能換個地方繼續摸。

在少女轉身的時候,亞裏迅速偏頭蹲下來,隨手抓過一樣東西就開始鏟。

正在欣賞泳裝秀的埃倫斯正準備跟亞裏討論一下哪位小同學的腰最細,腿最長的時候,一低頭,正看到亞裏在……玩沙子?

埃倫斯:那麽多美女,你居然在玩沙子?

亞裏:……偷偷看蘇白白JPG。

埃倫斯看到亞裏偷摸摸的視線,突然明白了。

原來這就是被女神明戀的痛苦。

雖然女神很美,但也很強,被莉蘿娜看上,亞裏哪裏還敢看別的女生,當然只能蹲在這裏捏捏沙子了。

“哎,對了,亞裏,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埃倫斯伸手拍了拍亞裏的肩膀。

亞裏順著埃倫斯的手指方向看去。

一個身形纖細、矮小的少女穿著碎花黃的泳裝,懷裏抱著一個布娃娃站在距離蘇白白不遠處。

從亞裏的視線能看到她的側臉和那頭與莉蘿娜如出一轍的紅發。

埃倫斯興奮道:“聽說她是莉蘿娜小姐的親妹妹,卡塞爾.諾伊爾小姐。”

“姐姐。”

蘇白白正蹲在海灘邊摸魚,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她。她轉身看過去,一頭紅色短發的少女站在她身後,睜著一雙跟懷裏的布娃娃如出一轍的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盯著她看。

蘇白白蹙眉,不認識。

女生歪頭看她,聲音軟綿綿的甜,“姐姐,你怎麽連親妹妹都不認識了?”

蘇白白盯著那布娃娃努力的想,想了一條魚的時間,終於想到了。她站起來,面色不太好,“你朝我扔炸彈的時候想起來我是你姐姐了嗎?”

莉蘿娜有個妹妹,同父異母,只有s級精神力。兩人從小關系不好,蘇白白穿越過來後一直沒見過,剛才被她一叫,再看那一頭紅發和原身略相似的五官才想起來還有這麽一號人物。

卡塞爾.諾伊爾摸著懷裏的布娃娃,不出聲。

到了漲潮的時候,蘇白白想要摸條大的,往海裏走了不少,現在那水都淹到腰了。她不能再往裏面去了,海水浪越大,砸上來的時候蘇白白已然有點站不穩。

“姐姐,我記得你,不會水?”卡塞爾突然道。

蘇白白被卡塞爾炸進海裏的時候,她還有點懵。

小型炸彈的威力不容小覷,當蘇白白看到那個被卡塞爾扔過來的布娃娃時下意識釋放出精神力阻擋。

卻不想,炸彈不是從布娃娃身上來的,而是從她腳底下來的。

鬼知道那顆炸彈是什麽時候埋在那裏的,難道她一路過來,腳底下就埋了多少炸彈嗎?那也太廢炸彈了!

蘇白白第二次被炸飛,這次連帶著卷起的海浪,被帶進了海裏。

那“砰”的一聲,引起了諸多關註。

蘇白白漂浮在海裏,她似乎聽到有人在喊,“莉蘿娜小姐掉進海裏了!”

“莉蘿娜小姐不會游泳!”

蘇白白確實不會游泳,雖然她是個南方人,但她真的不會。而莉蘿娜.諾伊爾也不會,這就很扯淡了,那麽強悍的變態怎麽能不會游泳呢?

事實證明,真的不會。

蘇白白在海裏撲騰了一會兒,四肢灌了鉛似得沈。

要死了……

蘇白白被炸的很遠,她覺得自己就像是飛魚一般被彈射出去,然後“咚”的一下砸進海裏。砸的腦袋嗡嗡,身體僵疼。

會水的紛紛下水救人,不會水的站在旁邊看熱鬧。

蘇白白的腦袋漲漲的,她害怕自己腦袋裏進了水,如果僥幸沒死,撈上來的時候會不會因為水太多,所以變成了一個傻子。

嘛,其實這種事情也不用擔心。

蘇白白不會刻意尋死,可她並不懼怕死亡,她甚至覺得死亡是一種解脫。

上輩子的她,雖然從小衣食無憂,但每天能見到的人只有保姆。在她十歲的時候,父母離異,蘇白白被迫站到兩人面前選擇,到底是跟父親,還是跟母親。

其實跟誰都一樣,她依舊是一個人。

她跟了母親,然後搬進了另外一幢別墅,換了另外一個保姆。

嘛,真的沒有任何區別。

十八歲那年,她生日。很難得,十八年了,那兩個人似乎終於想起有她這麽一個女兒,百忙之中,抽空來給她過生日。

蘇白白看著面前兩張極其陌生的臉,神色迷惘至極。

過來幹什麽呢?

蘇白白低頭,她身上穿著白色的公主裙,她能看到自己藏在素白肌膚之下的青色血管。她似乎能看到流動的血液,如果不是這血緣,他們比陌生人都不如。

蘇白白作為一個孩子,渴求著關愛。可當她一次次被推開,被傷害,被無視之後,她終於明白,她得不到。

既然得不到,那就算了。

她不再抱有希望,就這樣活著吧,很好。

三個人坐在同一輛車上,離婚八年,第一次因為女兒再次相聚,但並沒有想象中的歡聲笑語,關懷備至,有的只是冷嘲熱諷和無盡的冷暴力。

蘇白白坐在兩人中間,呆呆地盯著懷裏的草莓蛋糕看。

好甜的樣子。

刺耳的剎車聲在耳畔響起,蘇白白猛地擡頭,眼前是一片又一片碎裂的場景。

她聽到父母的尖叫聲,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猛地撞擊,五臟六腑幾乎移位,好疼,可是叫不出來。

懷裏的草莓蛋糕被壓爛了,上面殷紅的草莓就像她身上流出的血。

警笛聲,救護車的聲音,人群的聲音,好亂,好多人,她被救出來了。

可是她爸媽死了。

蘇白白在醫院躺了一年,昏昏沈沈的,腦袋像是空了。

當她身體略好一點,回到家的時候,保姆告訴她,她養的那只貓這幾天不知不喝,好像也不行了。

身體不斷的下墜,腦袋疼得厲害,整個人像是被拉扯著變成四分五裂的形狀。眼前出現光怪陸離的東西,像是五顏六色的彩色珊瑚。

她要死了。

蘇白白想起她的貓,躺在她懷裏,停止了呼吸,身體變得僵硬,冷冰冰的,像一塊石頭……

蘇白白想,她可能是在哭,可是海水太多,她分不清哪些是她的淚,哪些是海水。

一個人,什麽都無所謂了,當然也就不懼怕死亡了。

上輩子的蘇白白,活得像行屍走肉,這輩子的蘇白白變成了莉蘿娜,也沒好到哪裏去。

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一張臉,奮力撥開洶湧的海水,就著日落的燦爛陽光,破開胡攪蠻纏的珊瑚,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是誰呢?

蘇白白努力睜開眼,卻已經看不清眼前的臉。

亞裏隨著指尖那一點紅色的精神力,穿過暗黑的海水,尋到了那個人。

黑色的精神力像蠶繭一般的包裹過來,從海面延伸出來,密不透風,更不透水,將海水都隔絕了。雖然只有一點細細的,長長的指甲蓋那麽大點,但只需要那麽一點氧氣,蘇白白就活了過來。

她被亞裏抱著,兩人鉆在黑色的蠶繭一樣的精神力中。那精神力的頂端延伸出一股線,勾在海面上,用來運輸空氣。

“莉蘿娜,莉蘿娜!”亞裏使勁叫著莉蘿娜的名字。

蘇白白恍惚間,似乎看到了她的貓,正在叫她的名字。

蘇白白想,她教了那麽久,她的貓終於會說人話了,可惜,還是叫錯了。

她不是莉蘿娜,是蘇白白。

蘇白白養的貓全身熏黑,像挖煤的。她吃力地伸手,拽住面前黑黝黝的腦袋。

她最喜歡揉它的毛了。

亞裏懷中的少女全身濕透,面色蒼白,呼吸微弱,瀕臨死狀。

亞裏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要撕裂,他焦急的喊她。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少女吃力地擡起手。

亞裏臉上閃過喜色,還沒愉快多久,那只沾著海水的蒼白手掌就一把……拽住了他的頭發。

蘇白白神志不清,聲音微弱道:“叫爸爸。”

亞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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